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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泰和堂二首【丙子】 窮鄕千里藐然身虛送居諸二十春希望希賢何有我能文能學讓於人始因先見分明戒怳覺深工切近循日用常行?至理取之左右得其眞萬象森羅一理精的論今日見先生斯文正脉提誠敬君子眞工察性情受訓敢無循序進着心端合溯源淸如何地有西南隔臨別慇懃睠去程【原䪨曰耳目聦明男子身均然天賦滿腔春文章道學皆吾分賢聖英豪豈别人祗?此心多撓奪肯敎些兒?因循可嘆湖海無先覺獨抱經書玩味眞又曰多子芳年攻業精探源賾妙見生生簷前宿鳥衝霄意枕下鳴泉到海情最貴誠心窮益篤已知眉目秀能淸惜乎吾不同隣作今日歸裝在遠程】

白紙說【辛未】 紙之色白白者正也紙之形直直者敬也人亦以正以敬而敬以直内以去私欲之沈溺物累之侵蔽正以行外以得天地之順理人性之本然不亦善哉

母不敬說【辛未】 敬也者斯學之指南車也燭幽鑑也蓋自上古聖賢相傳以來其心法雖有所言之不同而其實不外乎敬之一字若夫堯之執中舜之精一孔子之時中孟子之存遏莫非由乎此也又況程朱之學一出於孔孟則其道亦豈在他哉然則敬者聖學之始也終也後世學者欲爲聖學不於一敬字而何待哉至以君子養心論之則一操一舍最關於敬若惺惺執敬此心泰然天理渾渾斯爲聖賢也若頃刻失敬此心已放人欲滔滔斯爲愚下也以修身論之則一動一靜尤不可離於此若有離則容貌言辭坐立行止周旋威儀皆有失則也以治家論之則事親之孝敎子之慈爲兄之愛爲弟之恭爲夫之義導婦之禮御奴之道制事之方皆不可不由於此也至於國天下君臣事使之道大有關於是焉以此推之一瞬一息之事半毫半釐之事豈可忽於此乎是以朱夫子以敬長戒長幼孔夫子以久敬許朋友處險之事需三曰敬愼不敗非意之事需上曰敬之終吉豈不大哉毋不敬之義也事無大小理無始終無一不係於此者敬之意眞可謂廣大悉備矣余自入學潛心于聖賢戒訓之言究義于經傳章句之說而一朝乃抄出古聖之格言以爲進學之方造次必以是須臾不離此然後可副斯言矣既爲之序繼之以賛賛曰【見上詩卷】

五敎集釋說【辛未】 詩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則○子輿曰人之有道逸居而無敎則近於禽獸○仲尼曰朝聞道夕死可也○元晦曰鄕人榮之父母欲之諸君何不爲君子○仲尼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伯淳曰學云者非謂異學也○舜曰契汝爲司徒敬敷五敎○子輿曰設爲庠序學校敎以人倫○元晦曰人倫君臣父子夫婦長幼朋友○仲尼曰君子道五五未能○仲尼猶曰未能況常人敢不敬歟仲尼曰君君臣臣○冠義曰正君臣○齊景公曰君不君臣不臣吾何以哉○仲尼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仲尼曰使民以時○子夏曰事君能致其身○子張曰見危授命○仲尼曰事君盡禮○魯論曰使民敬忠以勸○子路曰事君勿欺也而犯之○彦明曰君臣以義合者也○子路曰君臣之義如之何其廢也○君臣之道一言而蔽之義也易家人曰父父子子○子參曰爲人父止於慈爲人子止於孝○子夏曰事父母能竭其力○仲尼曰父有過微諫○元晦曰敎子授之以義方○子輿曰易子而敎○子輿曰父子不責善○仲尼曰父爲子隱子爲父隱○元晦曰父母有疾色憂無笑無怒○仲尼曰父母惟其疾之憂○子參曰親其親○伯淳曰親親○父子之道一言而蔽之親也仲尼曰夫夫婦婦○匡?曰夫婦諸福之源萬事之始○仲尼曰女子難養遠之則怨近之則不孫○元晦曰莊以莅之慈以畜之○詩曰之子于歸宜其家人○禮曰婦人主中饋○元晦曰婦人伏於人○仲尼曰關睢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元晦曰男築室于外女築室于内以別内外○國語曰以別男女之禮○夫婦之道一言而蔽之別也冠義曰和長幼○子路曰長幼之節不可廢也○子輿曰鄕黨莫如齒○壬相見禮曰與長者言待幼者與幼者言事長者○仲尼曰老者安之少者懷之○仲尼曰弟子出則弟○仲尼曰幼而不孫弟是爲賊○有若曰不好犯上○元晦曰十年以長則兄事之○王制曰父之齒隨行○元晦曰觀長少之序習揖遜之容○長幼之道一言而蔽之序也仲尼曰朋友切切偲偲○子輿曰朋友責善○仲尼曰友益○子輿曰友也者友其德也○子參曰以友輔仁○仲尼曰無友不如己者○定夫曰以勝己者輔學○仲尼曰就有道而正焉○仲尼曰戒損友○仲尼曰先施之未能○元晦曰和而不流羣而不黨○仲尼曰善與人交久而能敬○子夏曰與朋友交言而有信○子參曰與朋友交而不信乎○朋友之道一言而蔽之信也夫三代之上法敎寢備堯舜相傳以精一執中君臣父子夫婦長幼朋友之道在其中得正而禹湯文武周公受之以授孔子孔子乃繼往聖之餘緖開來者之後學矣於是顔曾思皆得其宗自此而又再傳孟氏孟氏生百載之後而承其道明其學不亦猗歟嗚呼世降俗末天入否塞之運時値濁亂之際火于秦黄老于漢佛于齊梁魏隋之間天下滔滔然皆探恠說崇虛言不之楊則之墨不之老則之佛而所謂吾道者晦盲否塞久矣幸乎程氏兩夫子出而有以接夫孟氏之傳有以得夫舜堯之道以發明之以勸獎之於是乎又有子朱子出沈潛乎道學之中縯繹乎經傳之間發之于章章明之于句句故往聖之道古書之旨燦然而明廓乎而著無復餘疑之擬存矣噫惟我東自箕聖設敎之後人皆知五敎而曁我朝敎化之大行既須三綱録又降五倫行實書以崇五敎況又圃靜退栗諸先賢知尊朱子之學克闡朱子之道自堯舜以來五敎之敷炳如日星後人之受賜大矣敢不心得而力踐哉

漢惠論【甲戌】 或問漢孝惠皇帝於馨可以爲仁者乎哉呂太后不仁鶴其趙王彘其戚氏恵帝不有前日之小怨而獨不忍母后之殘酷遂棄國家而不恤縱酒色而自處若惠帝者可以爲仁者乎哉馨起而跪三吁而應之曰夫爲人子者父母有過則諫三諫而不聼則呼泣而隨之安可以逆其親而自爲是乎哉今惠帝不知此義但不忍呂后之一酷遽廢高祖之洪業祗篤一時之小仁妄棄萬古之大義仁者固如是乎在易蠱之六二曰幹毋之蠱得中道也蓋婦人之性偏而隘不可使致於大善之地不可使至於卓行之名而僅使得中道而已今惠帝不知此義欲使呂后遂改舊日之惡遷于今日之善而自傷其生自棄其身若惠帝其仁吾不知也嗚呼今惠帝之言曰臣爲太后子終不能治天下天太后惠帝之所生毋也天下高祖之天下也所可敬者莫有先於太后所可重者莫有過於天下矣何可以一戚氏之故遽踈其所生之太后遽棄其高祖之天下也哉若惠帝一廢政則高祖萬世之業必絶太后不仁之惡益露矣爲人子者不能掩親之過而反使之彰之不能光父之業而反使之絶之也有何義理乎吾不知其爲仁也或曰然則恵帝之于是時也處其事當奈何曰噫趙王已死不可使復生之戚氏已瘖不可使復救之而惟可以盡其誠竭其敬憔其心勞其力晝夜泣諫於呂后內以之勸其善外以之蓋其過使呂后不至於甚惡之地使天下能守劉家之業而天下後世皆曰漢高祖有子也然後可也雖然漢惠帝也如吾之微何敢妄喙哉

辭

否䷋【坤下地乾上天】 否者否塞也天地陰陽之氣不相得不相和而爲否也天地之氣既不和則此非人道而不利於君子貞正之道也以兩體言之乾陽往坤陰來則此是天地不交萬物不通也上下不交天下無邦也坤陰來内乾陽往外則内柔而外剛也陰小人居內陽君子退外故小人道長君子道消也是以君子觀天地之卦儉其德避於禍而不可以祿位榮其身初六體雖陰在卦下而惡未形故有㧞茅彙貞之吉也六二陰居中柔且順而志順之承故有包承小人之吉也六三陰不中正而傷善不得故爲包羞之象也九四陽而居陰有極其剛故爲有今之古祉也九五陽剛中正以居尊位則此乃大人之吉而其亡其亡者又是聖人之深戒也上九體剛質陽以居否極則此乃傾時之否而先否後喜者又是君子之吉占也

同人䷌【离下火乾上天】 同人平天下之大道也爲人君者欲平治天下能與天下而大同四海之廣莫不與同兆民之衆無不與同則雖有險阻而無不可濟者也雖有艱危而無不可亨者也然而小人之所同者用其私暱於情而不于公不能溥也必也曠濶之處遠外之地以君子貞正之道同人則致其亨而利渉險也其爲卦也六二之柔得其位得其中而上應乎乾此所以利渉大川者也此所以利君子貞者也文明而燭理者其非君子大同之道乎剛健而克己者其非能通天下之義乎是以君子觀天火之象以其類辨其物君子則君子而同之小人則小人而同之馬屬則馬屬而同之牛屬則牛屬而同之至於黑白之物羽毛之類各以其形而分辨之所以審異而致同也初九位在卦初而上無係應其性主剛其所同者無私暱之偏矣無親踈之異矣其所以無咎者不其然乎六二位雖中正而其性陰柔獨應九五其所同者非大同之道矣有私比之偏矣其所以有吝者不其信乎九三剛不中正上平無應而欲同於二故有伏戎之象然而無凶者以其未敢顯發故也九四剛不中正上下蕪應而欲同於二故爲乗墉之象然而有吉者以其困而反則故也九五與二相應爲三四所隔故先號咷而後笑此乃私暱之情耳非人君大同之道也上九居外無應無物所與同者故志未得而無悔此乃荷簣之類耳非君子大同之義也噫同人者不可以苟同也以苟而同之則九三之爭九四之奪難可以已矣六二之吝九五之咷烏得而免乎此所以不可以苟同人也同人者宜詳審也

介石貞吉 甚矣私累之誘人外物之滅性毫釐而千里瞬息而天壤則毫釐之差不可不愼也瞬息之頃何可小緩乎君子當以幾而作愼㣲而動守其本心之德能如木石之堅確焉撃其外物之牽能如距瓜之脫去焉則豈有毫釐而千里之遠乎瞬息而天壤之隔乎是以豫之六二曰介于石不終曰貞吉其見幾之事愼㣲之戒至矣哉

係小失大 夫人之所隨也或有公善之正君子之分焉或有邪惡之偏小人之殊焉而随公善随君子則不随邪惡小人也随邪惡随小人則未随公善君子也故横渠張子晩棄佛老之學浮屠文暢未從韓公之道則此非可愼者乎是以隨之六二曰係小子失?夫其戒人之意已見于象中而凶咎之報亦可推於言外矣

進退以義 夫君子之道或以仕或以穩而莫不有時焉莫不有道焉時不可失也道不可汚也然而或有貪貴饕富而以爲通者焉或有潔身亂倫而以爲高者焉貪貴饕富者汚道莫甚而無足觀也潔身亂倫者失時已極而不足法也然則君子之道豈不難哉卓乎孔子之適蔡適陳孟子之遊齊遊鿄者得其時焉伊呂之耕莘釣渭曾思之修德尙事者得其道焉則學者可不則之效之乎是以蠱之上九曰不事王侯高尙其事夫子從而贊之曰志可則其以義進退之戒至哉

思無邪 天之賦人也其理雖善外物所誘本性漸移私欲所攻善端必滅而至於日用云爲之際語黙酬酢之時淪胥歸惡放縱違道雖欲爲善不可得矣然則何以者爲可噫思之所在百物之萃萬事之由爲善爲惡之幾皆出乎此而光明正大邪私陰慝之分有關焉誠意正心修身齊家之漸有係焉則其於思念之際一無邪私之肯綮者果非復性遷善之爲可者乎嗟夫蠢蠢之類貿貿之輩不勝其耳目口鼻之欲不制其䌓華豪蕩之欲一入於物之誘復性之難者有如泰山高青天遠矣一牽於欲之攻遷善之無理者有如源渴水根弱木矣其何以循天理之善乎雖然嚮於耳目口鼻之欲始萌之地能以光明正大之道勝之嚮於繁華豪蕩之欲始?之際能以誠正修齊之道制之則泰山雖高而用力者宜可登臨也木根雖弱而培養者後必堅大也而况天賦之性人得之善邇之在我而不遠包之在心而昭然苟能知乎此因乎斯而片言酬酢之處半事營爲之時必以賢聖之訓思之瞬息見聞之際頃刻動靜之機必以詩書之所戒思之如彼邪私之念陰慝之慮不使萌於心不使?乎事則天賦之性於此焉可以復矣人善之本于是乎可以遷矣此非可察者乎可庵集卷之六

小有才未聞君子之大道則足以殺其軀而已矣 道者由乎理義之上才者出乎形氣之中而有道兼才是乃君子也有才無道是乃小人也故才也本不是害於道而苟或有才而未聞道則其?必至於行險僥倖喪性殺軀其不可畏可愼之大哉盆成括果然爾則其取禍理之常也故孟子因其過而道其常以懲後世之賈智售巧之流事君者爲君者爲學者皆所深察也

養用莫善於寡欲 學者要養是心湏宜寡欲欲多則本心汩喪如何養之惟寡之又寡至於無然後可以存而養之而或有氣禀之多欲者或有氣禀之寡欲者寡欲者是心之存者雖無有而則寡矣多欲者是心之不存者雖無有而亦寡矣學者之所美是在乎養心而養心之道信在乎寡欲然必先正其心術之微審其取舍之㡬篤信乎天機之所在不眩乎物欲之所誘一食一羹而不改其樂千駟萬鍾而不更其守然後梁惠王利國之問自見其非齊宣王覇道之說從知其弊而養性事天之工養氣無餒之效根基於此他日有所融會貫徹於是則内外交養本末兼該天人合一之妙聖神功化之極有不可勝言者矣可庵集卷之七

通敍 綱目之書古今歷代史也而子朱子一凖春秋書法以爲邁世懲勸者也蓋春秋之世王綱墜於上臣節廢於下禮義淪喪名分淆雜是以孔子因魯史而筆削之編嵗年而以正天道書春王而以正人事尊王而黜覇正名而嚴分善者而勸之惡者而懲之討賊而誅逆撥亂而反正此實萬世之鑒誡也而乃自記傳詞章之業出不捐細大不刪猥釀而盡事錄之不明是非不辨去就而各伸一偶之所見而古者春秋編年之法廢矣策書之法亦廢矣懲勸之法亦廢矣可勝惜哉至宋神宗之世温國司馬文正公始受詔推本荀悅所紀之漢記歷擧古令史錄之遺秩以集成資治通鑑一書其後侍讀南陽胡文定公復因司馬公遺藁修成擧要補遺若干卷於是古今事蹟瞭然在目若指諸掌春秋編年之法始復其功可謂偉矣然其曺魏而帝之蜀漢而冦之朱梁而帝之河東而寇之繋武后之年黜中宗之號削屈原四皓取楊雄荀彧者是似司馬氏所見之所誤而不悟胡文定公亦不能權度義理較覈正僞而正其謬此乃於春秋懲勸之義有所不協者於聖賢公正之道亦有所未盡者所以子朱子因通鑑編年之成文法春秋策書之舊制綱以撮要目以備詳別統系而大一統之義明矣表嵗年而正天道之義著矣辨名號而正名之意可見矣紀卽位改元而正始之意可見矣尊立崩?而敍始終之意可見矣纂賊廢徙而討亂賊之意可見矣祭祀而以著吉禮得失之意可見矣行幸田狩而以著巡遊荒怠之意可見矣朝會聘問而以著賓禮是非之意可見矣封邦黜罷而以明賞罰當否之意可見矣征伐戰攻而以明用兵正僞之意可見矣人事而以寓予奪之意可見矣災祥而以垂恐修之意可見矣而名分得其正義理得其宜善惡著其實懲勸得其所凡一千三百六十二年之事古今難制之變難决之疑珠貫䋲聯毫分縷析片言半辭一畫隻字皆有如持權?而較輕重引尺度而量長短黍積錙分芒忽不忒指布臂敍寸尋不愆且夫參以習鑿齒班固子寳之說證以司馬公范氏胡氏之論而諸說之同異得失各得以曲暢旁通而凡事之公私順悖亦得以疑釋嫌渙蓋司馬之書於是得正而自春秋以後未有?此書之正且嚴公且明者也使後世為人君者觀此書則足以明德威之柄燭治亂之原爲人臣者觀此書則足人守經事之正逹變事之權爲君子者觀此書則足以勸公正平善之道爲小人者觀此書則足以抑巧詐横譎之習爲忠臣烈士者觀此書則足以勉節義氣㮣之美爲亂臣賊子者觀此書則足以懲悖逆奸犯之惡不亦大乎此書之警後世者也不亦至乎此書之惠後學者也先儒氏亦已精論詳議而有若李氏方子曰五經備而春秋作五經言其理春秋言其用理未極於精微春秋未易學也子朱子首釋四子以示公道之要次及諸經爲後可戊讀此書焉學者必循序而學之然後本末兼該內外融貫其於學之全體大用倘庶㡬乎王魯齋栢曰苟非發凡釋例一以貫之則述作之意孰得以明懲勸之意孰得以辨而大經大法所以扶天倫遏人欲修百王之軌度爲萬世之準䋲何以見直書不隱之實是豈尋章數墨強探力索者所可得其彷彿哉曁于我朝世宗大王固天縱聖學潛心經史萬㡬之暇繙閱通鑑綱目旣註釋綱目此果卓卓猗猗而其贊朱公者至矣美綱目者切矣贊豈待贅而況以童子之蒙愚魯劣何敢以妄喙哉然今年冬適得是書閱其事辭之詳緊究其用意之嚴明欽感旣至自不覺僭陋所以謹識猜要者以備幹事之指南非欲爲多於先賢之書也時甲戌十二月日也

막힌 회포가 간절하지 않은 날이 없습니다. 삼가 중추에 조용하게 지내는 체후가 평안하고 모든 식구들이 모두 평안하리라 생각되니, 우러러 멀리서 그리운 심정을 마지않습니다.저는 지난 6월 초경에 거처로 돌아갔다가 8월 초경에 도착할 것 같은데 객지에서의 몸 상태는 겨우 전과 같습니다. 족보의 일은 출판 허가가 최근에야 떨어져 인쇄 착수를 위해 준비하고 있습니다. 드릴 말씀은, 추모의 두 재의 묘위토의 농형(農形)과 귀하의 전장은 혹 가뭄을 피하였습니까? 감히 소식을 듣고 싶습니다. 올해의 연형(年形)은 전라도 남북읍 남면(南面) 일부가 특히 심하다고 합니다. 이 일을 듣고 나서 매우 답답하였는데, 소식이 깜깜무소식입니다. 그러므로 이렇게 우러러 번거롭게 글을 올립니다. 매우 바쁜 와중에 미안하지만 바로 답장해 주시기를 몹시 바랍니다. 저희 쪽은 겨우 평년작(平年作)이니, 다행스러운 일입니다. 나머지는 편지를 돌려서 보기를 바랍니다. 예식을 갖추지 않겠습니다.을해년 8월 10일에 우호(楀鎬) 삼가 편지를 올림해산(海山) 장의(掌儀) 광현(光炫)·석준(晳俊)·자선(子善) 여러 종씨는 각각 태평하십니까?바쁜 탓에 각각 편지를 보내지 못하니 이 마음이 담긴 편지를 돌려서 보는 것이 어떠하겠습니까? 곁에 있는 병록(丙錄)이는 무탈합니다. 阻懷無日不切 謹未審秋仲靜軆安重 諸儀均慶 溯仰區區無任遠外之忱 族從去六月初頃歸巢矣 八月初頃當所到着 而旅樣僅依 譜務出板許可近出 印刷着手準備中耳就追慕兩齋墓位土農形及 貴庄則倘免旱災否 是欲敢聞 今年年形則全羅南北邑南面一部尤甚云 聞甚焦悶 而信息漠然 故玆以仰煩多忙中未安 卽爲回示 切仰切仰 鄙邊則僅爲平年作 則爲幸 餘在回示 不備礼乙亥八月二十 日 楀鎬海山掌儀光炫晳俊子善諸宗氏各泰平耶 忙未各幅 此意輪照如何在傍丙錄無故耳

除夜感懐【丁丑】 丙子云除丁丑始二添二十我齡是曰文曰武能何成爲孝爲忠亦未擬所望春光多有餘篤工天意豈無俟?先?後男兒心耿耿挑燈拊素履

過龍顯亭前江【丁丑】 十里平川走海東偶然?歎意無窮觀瀾何似鄒賢味取本好究魯聖?岸柳含風春氣活丁蘭邀月客心通閒從水鷺逍遥歩自在天機化育中

與柳聖弼書【乙亥】 太古之時人心敦朴無巧詐之?風俗醇厚無利欲之私故爲上者順民之性而治之自羲軒以後世道漸降民俗漸渝巧詐之習日作利欲之蔽日興此爲上者之所不可不以道道之者也故唐堯虞舜以仁義敎民以禮樂奬民是乃韓文公之所謂渴飮而飢食冬裘而夏葛之意也奈之何雜家之流敢將煦煦孑孑之見而嘲之曰曷不爲太古之無事也乎愚則曰爲者作爲也凡爲穿鑿耕獲者是爲爲也而太古之所謂無爲者是乃循天理之當然非人謀之作爲之意也堯舜之行仁義設禮樂亦不是穿鑿耕穫之類而果爲循天理之當然順人性之固有是亦太古無爲之義也今諸家何以曰太古無爲堯舜有爲若如彼說則天下人人皆爲不衣不食而後謂之無爲乎無法無敎而後謂之無爲乎不衣不食蚯蚓而後可也無法無敎禽獸而後可也噫鄒傳曰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爲也反隅而言之士者之事農者固不可爲也工者之事啇者固不可爲也而況邪正之事淸濁之事惡是一身之盡行者乎夫一生之壽有限百欲之事無窮以此有限之壽求彼無窮之事理所不可得而或爲鶯或爲鶬畫爲禽夜爲鼠亦豈是士類之所可擬行乎荆軻朱亥之俠氣壯則壯矣而固非吾軰之所爲也李白蘇軾之風流美則美矣而亦非吾軰之所尚也況彼貪酒浪客探花遊子之事奚暇盡爲之哉然高明之所謂男兒居世不可固守士業而飮酒探花兼行百事而後可爲?夫者抑有取於杜甫之嗜酒謝安之携妓乎抑有慨於先陰之易凋歲年之無停乎愚則曰仁義禮智信天理之固有人道之當然自太始至末會自天子至庶人不可外於此也是乃一日之所行非有不及於此百代之所行非有過之於此也亦何恨乎一守士業而不能兼行百事哉苟能篤行此道而每事自合於天理無怍於人神德之光輝睟面盎背道之文爛經天綸地則男兒居世之樂孰有過於此所謂?夫之事孰有大於此也

答柳聖弼書【乙亥】 惠書之深義博論有非淺見之所可與言然其所自謙者太卑譽愚者過情倘使愚早得知高明之意之如此豈敢有荒駁之說哉還切愧赧噫愚之爲人不侫做業亦拙於人有何所可以遐不以遐者而高明之言遽至於此乎愚之見道未精聖訓未受於學有何所敢望孟氏韓氏者而高明之言亦至於此耶愚之所言欲借高見之餘光以掖夷常之愚衷今也高明之所示以儒者嘲我以佛氏自處而辭氣之間意趣之歸或以抑之或以揚之愚之可以懼可以修者亦已至矣夫愚之平生素意慨吾道之漸湣痛異端之日熾欲以擴之而無德欲以斥之而無位故願得賢人之達見君子之的知以定涇渭者雅矣向者幸聞高明之格論然未逹其意故兹有講習之意豈圖高明之言反出乎此也嗚呼來示中所說者有若居經行權之論處常應變之論大有所渙愚之固扃而執滯者法家務實之言道家慕淸之喩亦有所警愚之徒言而濁雜者敎人之力於斯至矣造道之方于是切矣然聖人之行權逹人之應變知是流出於五德之中矣抑有做得於别般道理之上耶法家之所謂實者實其所實道家之所謂淸者淸其所淸是果斯門之所可務慕者乎十五之志學六十之耳順雖有工夫之序進逹之異而其所以志學者其所以耳順者亦或非同根於五德之中乎夫五德天理之大本天下之大道非此無以爲君臣無以爲父子無以爲夫婦兄弟長㓜朋友貴賤上下而凡百日用之間瞬息作止之際自莫非此道之當行者也故愚敢臆度而言曰一日之所行猶是此道也百代之所行亦是此道也則何足慨於人之不能長生而不能兼百事之所欲哉有以講於高明今觀高明之說愚之鑿說誠爲一場之嗤笑也嗟夫晝動者夜息春生者秋收有始者有終有生者有死此乃天地之常理而人物之常事也雖朝生而暮死今生而明死是非足慨歎者而況居世之喜行道之樂豈有所悲嗟於歲月之無停先陰之虛過乎倘於存心養性之中接人應物之處事事焉得其中理理焉得其常是乃人生之至樂豈可比於朝菌蟪蛄之不知春秋晦朔乎若夫天時入玄冥之會草木際隕蘀之節箕伯激聲騰六降寒而欣欣之木翳翳之陰蕭索而盡繁華之色富潤之容飄落而空惟有窮壑之松絶岸之竹獨也青靑獨也貞貞此乃物中之有節者而君子之所美也則舉世雖爲皆濁吾何足從其濁而濁乎衆人雖爲皆利吾何足隨其利而利乎然如愚者徒能爲言深愧鄭氏鸚鵡之嘲不能自得敢窺聖人堂室之美乎所以每爲高見之哂之逹智之鄙之是亦非高明之所可眷憫而敎導者乎來示曰逍遥乎曠莫之野彷徨乎無何之鄕與天地同其久與萬物同其生愚未知此術之所以然未得此術之所以爲故欲以淑於高明而同其樂矣望外惠喩又至忙手披閱再三而復高明之淸灑氣像眞妙道理怳惚如見而自不覺愚懦之心徹於中喜溢於外矣疏訥之言姑不足容喙嘉音之不如玉亦不可等閒看過請引古人之明訓而解之孔子曰一陰一陽之謂道子思曰率性之謂道韓文公曰足乎巳無待於外之謂德孟子曰仁人心也義人路也然則孔子所謂道者是就造化原顯處而言也子思所謂道者是就吾人當行處而言也而一陰一陽之道包盡乎仁義禮智之理率性之道循行乎仁義禮智之事則兩他道也互爲體用而德之爲德造造進進於此道充溢無虧者也仁之爲仁包乎此道之理以得萬事之常者也義之爲義明乎此道之理以利萬事之宜者也是故無爲之世循此道之常以順民性而不爲别種穿鑿之道也有道之世權此道之宜以節法度而亦無理外苛奇之道也是之謂道也是之謂德也是之謂仁也義也而假借仁義者固爲聖門之罪人强成節俠者亦爲忠臣之所笑也然彼雖爲假借應知仁義之爲貴故然也彼雖爲强成應知節俠之爲美故然也則其顧諸以仁義爲不可爲而不爲者以節俠爲不足爲而不爲者相去遠矣者果何如哉孟子曰君子之所爲衆人固不識也聖人之所爲愚何敢妄言哉然金重於羽者非謂一釣金與一輿羽之謂也水克於火者亦非一勺水與于車大之謂也孔子雖曰殺身成仁當其當爲殺身之地而殺身乃爲成仁也孟子雖曰舎生取義當其當爲舎生之處而舎生乃爲取義也則如有好事之軰撗俠之流藉口於孔子之言擬說於孟子之戒當其不當爲殺身之地而爲之當其不當爲舎生之處而爲之是亦非得罪於聖賢之門而悖傷乎斯人之道者耶全其天而樂其生固乃人生之至樂而仁也義也者果爲天理之所賦人道之當然然則一毛不許㧞磨頂至放踵皆非所以全其天也以仁義之當然而生之以仁義之當然而死之是乃所以全其天也觀心於玄虛之機脫身於靜寂之地皆非所以樂其生也以仁義之當然而行之以仁義之當然而去之是乃所以樂其生也何足如佛氏之不殺生物莊子之駕風憑虛而後可也哉荆軻漸離之流平原信陵之徒是縱爲一時覇術之餘種而初未聞萬古聖人之大道故其俠蕩之習壯則壯矣義氣之事奇則奇矣而亦非聖道之本旨君子之可爲然倘使軻離平信之徒早曉賢人君子之大道而有所成就則一變而可至於道矣其與自稱逃世者不顧君臣父子之大義而曰吾可以全吾之天何足以法世人之仁而戕吾之命乎自稱仙術者不爲飮食衣服之常道而曰吾可以樂吾之生何足以慕俗流之義而傷吾之生乎之軰不可同日而語者不亦審乎然則南山子侮嘲聖賢之罪固無可論而北山翁失對誤道之過亦已深矣今南山子安在北山翁亦安在愚切欲以方外之術審問于南山子而以聖賢之道質責于北山翁矣西湖再子之所謂長生訣是乃得於赤松子者乎得於安期生者乎抑乃受於卽墨之神師者乎受於圯橋之黄石者乎高明若通是術而與萬物同其生而生之與天地同其久而久之爲傳於世耳曰午日之會聖化之世有一童子山名以壽德之下水號以琴湖之上自在於是焉自樂於是焉平生所工欲究於聖人賢者之道而不能得其眞不能造其深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