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申農山沮義說 宇宙之所以立維是三綱正常之道是賴是依苟或一朝以至於斁喪則國不國人不人不人而天地亦幾無以自立矣是故天地位而華夷判焉春秋作而亂賊息焉皆是明此道行此法而先聖先王之講明而垂法於天下後世者亦不外乎此也然則吾人均被先聖先王之澤知事吾君養吾親服我行我莫非讀是書講此義以得之也夫讀書者先以明大義爲主大義旣明然後庶不爲邪世所亂而其中尊攘討復之義又是儒者大關鍵況其不幸而遭此飜天覆地之世弑母脅君無所不至而顧不知討復之爲義尙可以名儒者乎嗚呼羊猿之變爲臣民者至今思之心寒而骨冷尙忍言哉盖當日事誠爲有國家千古未有之變亂內而凶逆紓結外寇禍及母后而擧朝乃無一人得伸討復之請噫彼仇賊自幸擧國之無人逐君父於別館方是時也吾黨宿德或抱劒而待變或具藥而矢死或臨水而自誓雖愚夫下賤莫不聚首痛哭如不欲生此由秉彛之性同出於天玆有一二志士紏合義旅八域響應湖南則松沙老師始以復讐討逆削令反汙典章復舊三事疏進無慮數千言庶望其嘉納而宮御曠月不還窃以謂當此主辱臣死之日吾君迫於强隣仇賊不得自由之形聲已著再度封章爲告忍痛含寃迫不得已之擧謹收輿情之忿鬱經紀勤王之師旅宣諭使申箕善諭情勢而阻之又有分憂之臣【長城倅李秉勳】奉傳密敎乃嘆息言曰義旅之起時輩督過還宮無期雖知彼輩之挾令於外而默數情狀不無反速禍大之疑故謝遣諸生欲單身赴闕郡捕沮搪不得寸進則以爲無死死傷勇入山匿跡以避其鋒三徹封章仰達危急之情及其放還之日猶以宮車之在外不敢歸養於妻子放跡山間以竢還御常謂母讐欲報而未報猶着白衣冠以寓薪膽之義嗚呼染跡於開黨者尙矣平日珍玩讀聖賢書談義理者亦主不可之論余未知其意何居而申農山阻義說不幸而出焉匿跡蒼皇之日唱出不測之名誣惑新進勉庵老爺以一辭揮之曰只此一擧可以質諸神人而無疑考之往跡而有徵又致書慰之曰數百年禮敎培養賴此一着可有辭於天下後世而無愧彼局外咻咻殆狗不食餘自是之後南方之議論稍定同歸一辭惟農山一隊【長興金永根】獨執已見口唱之不足以周孔孟朱之事證佐而至於筆之書自以爲立論吾未知農山之論果合於周孔孟朱之義否也擧以忘其不佞而試效一言以竢百世農山之說曰周公東征之以請爲是耶抑以不請爲是耶夫請於王命固是定法而其勢有不可請則雖不請可也故朱子斷之曰帥師征之乃正義不待可與權者而後能也以今日義兵言之則以請比於周公未爲不可不得巳以不請比於周公亦未爲不可但爲國家效其忠誠而已孔子沐浴之請自是春秋之大義後世臣子之所當取法先發後聞正謂孔子當如此而其不能發者勢也彼乃曰沐浴之請是可請而不可發也以彼學獨不見朱子說乎使其地之相居也遠其事機之來也不可小緩吾之力又足以制之而乃區區焉循請命之節忘逆賊之大罪使彼得以植其根亦不免乎春秋之責是爲可請而不可發者耶彼又以孟子春秋無義戰之說攻我義兵之擅興假使桓文興師赴難於宗國則孟子亦當歸之擅興之罪而不謂之義戰乎又證之以周公東征之事曰今日義兵親非周公位非周公不可擅興當是時也成王不信周公而周公無請命之地武庚有逼京之禍則周公安得坐視而不救乎且周公雖有可救之勢非叔侄之親冢宰之位則亦當坐視而不救乎故朱子謂不待可與權者而後能也者是可以參互矣又以復讐之明其有是言而無是法證之是亦徒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也使朱子有可復讐之勢而禀命無地則可坐視而不復中原乎有可桑之勢而坐視則所謂臣子所必報者其義又安在哉與陳侍郞書曰力未足報則蓄憾積怨以有待焉可也垂拱奏劄曰今日所當爲者非戰無以復讐在孝宗時猶不忘徽欽之讐而若是切切況今日則孰有大於母后之讐孰有大於宮車之播外乎君父之禍如是而以吾君之臣民反非討復尊攘之擧乎以有言無兵言之則朱子無可爲之勢而君臣上下忘讐若平常故汲汲焉告君如此若如今日之時局宮車播於外舘請命無路而逆賊得以固其植根之勢此正可急而不可緩之時也而彼乃徇小節而膠常經有所云云豈以擅興爲斥義之欄柄而文其斥義乎及此危急之際固當有非常之擧而況今日密諭累布初下於延豊義兵再降於春川義使使中外臣民共合義旅復我讐解我急誠哀痛之詔也而以不有特詔於長城義兵非之耶末又以農岩所論牛溪壬辰不扈駕之說爲是云盖當日牛溪之義固非後學所可論而余於此等論窃有所滋惑者久矣故爲之辨以告夫賊至閉戶而徒爲苛論以繩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