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4) 國家之洽亂存亡係於任人賢邪蓋惟仁人節士之說行則亂臣賊子之謀塞二者之形有如水火南北不容竝立於世故自古權凶之擅政柄也倡俑界議以危宗社而一有爲國盡忠直言不諱者則敲撼斥逐之不足終至於斬艾殺伐蓋必如是然後可以立己之威箱人之口而得遂其所志也是則士之不幸立於其朝而爲壬人所深忌者雖欲無死於其手得乎余於壄隱田先生與我先祖潘南先生同禍之事未嘗不三復流涕粤在勝國之末姦臣李仁任乘玄陵被弑之後陰貳于北元至殺天子使欲以其罪惡嫁禍於國其危急必亡之形迫在目前於斯時也爲麗氏臣子者但當抵死辨斥極力扶持其濟則宗廟得血食不濟則以死隨之此先生與潘南先生之所以與受其敗雖至殺身而無所悔者也蓋據史之所言先生於李詹全伯英之獄與潘南先生俱爲其辭連遂不免於禍夫潘南先生首發大義上疏力爭前後凡四見而最後二疏之尙今流傳者其忠憤之氣上薄雲霄雖謂之與胡澹菴封事相伯仲可也所以觸犯乎凶焰者已不一而足則雖微辭連其死則宜至若先生則似不以但爲辭連之故而受禍若是之烈其間事實蓋有世遠而不可詳者矣竊嘗因是而推之先生在其時雖未有危言正議如我潘南先生之可考信於後世者而然而以文武全才爲時望所屬苟使先生登用者仁任賣國之罪在所必討故其見嫉之深蓋無異於潘南先生一朝因事擠之以致於幷命者然也不爾則以李全二公之爲獄本根而傳之輕科先生之但爲辭連而寘諸極典絶不成事理雖彼凶賊所爲鼻慝回譎不可方物而其顚倒失次亦不應至於若是之甚也或者有謂先生蓋亦有抗疏請誅仁任之事而史氏失而不傳此又事之或然而未有考焉者也第就其見於諸賢稱述者言之圃隱鄭文忠公追和之詩旣足以見其尊慕先生之深而若益齋所謂高節首陽牧隱所謂慷慨絶倫等語尤可卽之而想象先生氣象後來之見危授命成就大節實惟本之於此而況與我潘南先生同時被禍有若東京之李杜不可作差殊看則先生之所以爲先生者直躍如也傳曰不知其人觀其友其信矣夫嗚呼以先生忠義志節如彼其盛也而得展其所蘊則必能轉危爲安使麗祿不遂告訖而顧乃逢時不淑卒忤於姦凶以死尙論之士至今猶爲之於悒可勝痛哉可勝痛哉先生詞學甚高藝苑定論皆以爲文章鉅手今其遺稿所傳者只有律絶疏啓合爲若干篇出於後孫萬英之所裒拾附以遺事行實蓋於國史家乘之外凡有及於先生者則隻字片言一無所遺不避其重複誠以由乎累百載之下考乎累百載之上不如是詳備則無以爲相發互見之資故也其用心亦可謂勤矣間以弁卷之女屬於余余固不敢當而但以不能忘先祖之故而輒敢略書其平日所感於心者如右後有君子得以觀焉先生諱祿生字孟耕潭陽人壄隱其自號也仕止門下評理先生之弟典書公祖生卽圃隱遺集中記夢詩所謂耕隱先生者也夫以圃隱之爲百世師也而盛稱公大材至擬之於孔明霍光則卽此而可知公爲人惜乎其言論風旨他無所考也今以圃隱詩附諸卷末與先生可謂爲二難矣先生又有孫漢老以孝子見於三綱行實幷錄之後者以見夫忠臣之孫復有孝子其世類之賢有如此者云歲己酉復月潘南朴弼周謹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