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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兄宜弟而後。可以敎國人。周公之不和於管蔡。而興禮樂而敎國人。何也。 宜兄宜弟而敎國人。是天理之常。而亦齊家治國之序也。周公之不和管蔡。是處其變。而不得已者。夫然後。周其不亂而有禮樂之興矣。

墓誌銘

墓表

曾祖考鳳山居士行錄 曾祖考府君。諱顯相。字乃慶。自號鳳山居士。文爲羅麗大姓。遠有代序。始祖諱多省。世稱三光先生。諡武成。官大阿飡。大國師。贈南平開國伯。以南平砥江。降生故也。子孫仍籍焉。自後名碩相承。簪組燀赫。有諱克謙。平章事。諡忠肅。有諱益漸。號三憂堂。諡忠宣。全節于杜門洞。事載實記。諱中誠。贈兵判。諡純質。諱和。始仕本朝。都承旨。贈左贊成。諡景惠。有諱尙。行禮曹參議。贈參知議政府事。兼領春秋館。諡敬肅。有諱自修。以孝友德行。除咸谷兩縣監。是稱勉修齋先生。章甫俎豆之。曾祖諱盛周。判官。祖諱聚東。考諱演鼎。妣濟州梁氏。諱德圃女。擧六男。公其長也。生于英廟庚午十月二十五日。幼而岐嶷。勝冠頎然。有長者之表。天賦純淑。性行簡黙。學識超詣。操飭廉潔。家甚淸貧。處之晏如。非其義也。一毫不取。事二親殫誠力。就養無方。惟順志是務。丙辰遭外艱。極其哀毁。情文備至。鄕隣稱其孝。己未丁內艱。亦如之。到老孺慕。不以歲月久。而或弛焉。公早業公車。蓋爲悅親計。而自永感以後。遂廢業曰。親不在焉。誰爲悅乎。晩喜噄緊硏究經旨。修齊之道。必本乎誠意。戒懼之功。常存乎愼獨。而儀貌溫恭。辭氣謙退。於衆人過失。若卿大夫治政。不肯雌黃也。內而閨闥雍睦。外而鄰伍敦和。友于群弟。人無間言。對鄕子弟。語必勉以孝悌。旁求先賢禮說。以廣其記聞。鄕人待之以鄕先生。凡有疑禮眩事者。莫不就而質焉。雖鄕里之號稱頑暴者。見其儀表。望其行塵。必爲之斂容稱嗟。曰此長者也。家居密邇州城。未嘗以事干謁官長。接人以恭。亦未嘗妄交其守分養拙。不求人知。類如是。嘗自述懷曰。愚痴素性忘憂樂。謹黙持身遠是非。戒子書畧。曰修身在己。貴賤有命。不可强求者富貴。不可苟免者貧賤。又曰多言者少實。寡言者近愚。與其無實於人。寧可爲愚於世也。又曰忿怒之至。輒忍而處之。急遽之頃。少思而應之。又曰行世如行路。平坦之路可行。而傾險之路。不可行也。敎誨一子。爲世碩儒。每歲熟。必織新石子完緻。先封正供。別貯淨處曰。臣民之道。不可不先公後私也。公之平日。操心律身。蓋有古家模範。而皓首覃硏。自得者又多焉。旣修之於身。行之于家。矜式于鄕黨。德足以庇民。才足以需世。而厄於命道。坎坷巖穴。安其素履。不悔不慍焉。一鄕章甫。合辭請于本司。其畧曰。本州士人某。以忠宣公十六代孫。勉修齋十代孫。經明行修。以若傳家之行。有此律己之學。民等欽仰悅服者久矣。文某之檢其身也。以仁謹儉三字。御其家也。以孝友慈三字。處其鄕也。以寬敬信三字。是以鄕黨之慕仰。奚翅爲一鄕先生也。伏願閤下。不以等例而視。爲之轉報營門。有以登聞于朝。朝而延聘。鄕而敦遣。野無遺賢。則公私幸甚。本司以其行義。聞于刺史者。非再非三。至四至五。刺史不能薦。遂沈晦終身。士林齎咨。以丙戌正月二十五日。考終于正寢。享年七十七。近遠章甫。環絰奠哭者十餘人。葬于飛鳳山右麓負壬之原。配驪興閔氏。通德郞諱道贇女。婦德甚備。先公四年而生。丙寅八月三日。先公十一年而終。乙亥六月六日合塋。一男五女。男範龍。進士。女林紀漢。李壽岡。曺一聖。李儒煥。李基興。進士。惟有三女。以族兄知事永國第三子都正鳳休子之。女。李復圭。奇東爀。朴東英。都正。擧四男三女。男璟煥進煥達煥奎煥。女崔相翼閔泳祚李馨會。璟煥男載弘。女朴琬柱吳進洙。進煥男載廷。女林德圭尹道炳。達煥男載謨載尙。女幼。奎煥三男一女。男載恒載昌載五。載弘男。濟東濟會。餘幼。孫曾玄摠若干人。嗚呼。公之歿。餘七十年。幽無誌顯無刻。恐芳徽日遠日泯。我先府君。蓋將述之而未遑。不肖敢承先志。謹掇拾撰次。以俟君子之闡幽焉。

行狀

敬菴公事實 公諱弘獻。字汝徵。自號敬菴。又號松溪。永平人。三憂堂諱益漸後。進士諱儉子。嘉靖辛亥。生于綾城。【母夫夢見電雷震天。而生公。】生有美質。八歲。隨進士公于鄕校。同學皆浪戱。惟先端坐讀書如成人。及長。倜儻有大志。游學四方。聞道於栗谷李先生。【公以中選門生。出入其門。】與橘屋尹公光棨友善。嘗搆精舍于雲山下。扁以忠孝。日與生徒。講磨天人之奧。厲志積誠。敎誨不倦。尤重名節。而審出處焉。追慕靜菴趙先生。論壽之寃。爲著哀先生賦。【見公集】以寓其誠。及建院。勇許基址。連山一麓。以優俎豆之所。萬曆壬午登進士。後爲竹樹院長。引進諸生。率以禮義。士風日振。遠近皆效法。嘗曰爲學。明理而後業必修。義立而後德可進。又以禮爲歸宿之地而三者之要。只在於敬也。道伯問爲學之體。公著學術以進。【見公集】丁亥春。服斬廬墓。泣血三年。朔望則歸奠几筵。奉母夫人。極其志養。及至壬辰。裔夷猖獗。公與列邑多士。會潭陽府。推霽峰高公敬命爲盟主。因起同志之士。三百餘人。與霽峰同咨合謀。赴錦山以禦寇。凡所籌畫。皆出於忠信。而脗合奇正霽峰擬而重之。軍中之事。無大小必咨決。粮乏屬公募粟。公與其門徒李永根。馳檄遠近。募義鳩粮。行到同福。遽聞錦山敗。奔往光山折楊樓。向錦山失聲痛哭。歸省母夫人。輒涕泣曰。不肖子。決身討賊。高義將已死賊。賊益蹂躙。國將危急。終難供子職。夫人曰。爲國討賊。惟義所在。豈以余之故。而見沮乎。公跪受敎。而顧謂弟進士弘猷曰。我已決死討賊。汝當竭力養親。兄爲忠臣。弟爲孝子。一門忠孝雙全。豈非美事耶。於是手草檄文。布告諸道。畧曰義不帝秦。蓋聞魯連之慷慨。誓心存楚。曾見申胥之念慚。無父而敢望生。匪君而從何祿。天彛之厚秉。寧肯永墜人道之大經。有不容泯。馳書所及。近遠聳感。莫不思奮。忠智之士。一時雲集。凡六百餘人。旬月之間。徒衆益進。遽成大陣。規模已定。器械已完。公與諸將士計事曰。先掃嶠南之氛。則漢岳之塵自淸。然後迎復龍駕。此計之善也。或曰君韋布逸士也。巨寇滔天。人皆規避。君何獨終始赴難之急也。公慨然曰。士以忠孝。爲守己之表的。則爲君排患難。爲國立綱常。豈非可尙歟。若一朝國家傾覆。則人皆左衽矣。雖欲苟活得乎。及行軍。詠一絶曰。羽檄飛時膂氣勁。風旌動處壯心橫。世間知有忠貞大。人紀天綱自此明。會前府使崔公慶會。丁憂守廬。公再三。喩以經權之道。又馳書切勸。畧曰國讎未報。一死可許。敢竭駑鈍。遂擧義麾。羽檄一飛。遠近響應。徒衆雖多。同氣難得。足下奮義枉臨。則起事者弘獻。而成事者足下。始功者弘獻。而終功者足下。崔公。重違公言。遂墨衰而起。推爲盟主。是年八月拜家廟及母夫人。進軍長水。出入偵邏。䤋醜甚多。且奮擊賊陣。三戰皆大捷。因襲其輜重器械粮餉。賊不能當前。退屯嶺南。公遂與諸義兵。協力相援。以討開寧賊。勢頓挫退舍。癸巳春。唐將連和。京外諸賊。俱集嶺南。六月十四日。淸正合諸酋。兵數十萬。自東萊。卽向晉州。公時在咸安。聞之曰。晉陽一城。爲湖嶺堡障。實國家之要處。不可不救。倡義使金公千鎰。亦曰宜可幷力堅守。義兵及官軍諸將。散去者頗多。公獨與倡義使金公。右義將崔公。忠淸兵使黃公進。復讎義將高公從厚等十餘人。俱入城。城中諸將。謂公曰。寇深如此。勝敗未知。公有貞幹之材。必能建事。徒死無益。莫如直還本道。以圖再擧。滅此仇賊。公奮然曰。旣與之同事死生榮辱。義無獨殊。況今日忍活。後效不濟。則爲人笑何。卽送奴連伊。告于母夫人曰。不肖子。拜辭行軍之後。備經艱險。屢取捷效。庶靖擾攘。今諸賊相合。其勢百倍。彈丸孤城。決難抵當。義重死輕。定省無期。兒子婚期。曾結於潭陽宋箎之家□□結親。無使遲誤。臨發。付送單衣一事。二十一日辰時。賊騎數□□沒於東北山上。俯瞰而去。巳時。又數百騎。登北山列陣。俄而□□大至。圍城三匝。不放一丸。城中亦按兵不動。賊乃退。自聞慶□□峴大陣凡三處。其餘星羅碁布。不可勝數。明日賊薄城下。自□□晡鐵丸如雨。公與諸將。拒之甚力。賊乃退。二十五日賊大喊□□。公射殺賊將一人。又射殺賊十餘。諸軍亦亂射之。賊乃退。賊□□城中曰。萬民入城。一時屠殺可慘。將帥一人。送某邦其餘安□□中可也。如欲講和。則脫笠三押。六月二十七日。羽柴備前宰□□家再拜云。公與諸將。答書曰。我國將士。戰死而已。公登城東□□見賊曰。援兵不至。賊勢雄張。坐待覆沒。誠非計也。莫如使精□□死者千餘。襲其不意。萬一得捷。則城圍可解。而城保自全。諸將謂非萬全而止之。二十八日。黃公戰死。二十九日左義兵副長張公潤。中丸而死東。門城子。因雨頹圮。羣賊蟻附而進。公與李公宗仁等。奮力搏戰。賊乃退。賊又自西北。揮釰大喊而進。守陴者皆走。諸軍大潰。公北向四拜曰。盡瘁殉國。可以無愧。遂與金公崔公高公同赴矗石之水。時公年四十有三也。葬衣襨于綾城縣東寒泉坊淸溪里。艮坐之原。甲子。省內儒生。高鉉鄭悅。抗章請褒。延平府院君李公貴。亦啓達蒙允。而遇适變未成。崇禎庚午。以士論。配享綾州褒忠祠。乙卯。因金奎壽疏請。特蒙旌閭。辛未因尹瑜疏請。贈司憲府持平。【公子珽。以復讐將起兵。未行而卒。】

又 鄭昌林 嗚呼。化化生生。充字溢宙。忽然而有。忽然而無。如蟪蛄之春秋。蜉蝣之朝暮。何者是彭。何者是殤。固不必欣欣戚戚於其間。然每見人。頭角嶄然。性氣純粹。而未得其年。未展其才者。則咨嗟涕洟。亦人情之所不能已者也。公受氣之淸。禀質之淳。造詣得正。踐履有方。行之家庭。孝友成立。推之鄕黨。信義昭著。人之親不親。知不知。莫不藉藉稱譽。不謀而同辭。所以扶持一線之脉。而爲前頭多少之望者。兄未必非其人。則其生其死。豈忽然有無者之比而已哉。然則今之所以涕洟嗟傷。非惟吾私。士友同然。非惟士友。行路亦然。語有盡而意無窮。哭有止而悲無極。嗚呼。尙饗。

詩云樂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父母。蓋爲治者。從民之好惡於飢飽寒燠。則然矣。而若其義理之際。則不必然矣。 文明浩 蓋然矣。

洪範。曰貌曰恭。又曰恭作肅。恭是和平謙巽之容。肅是嚴整敬莊之象。其象類似不同。而曰恭作肅何也。 謹按。華西先生之言曰。恭是自意思存主而言。肅是自威儀著見而言。恭譬則水之象也。肅譬則水積之勢也。水之淵深不測處。自然使人臨之則嚴畏。望之則洞屬。水若濺濺激激。波動流淺處。自然使人生慢侮狎之思。其故何也。其深可測也。其流可抗也。人貌之不恭。則不肅亦如此。講此則恭作肅之意。已躍如矣。蓋敬以持養。而恭其貌。則其威儀之著發。亦不莊肅耶。

居今之世。義理之講。孰最先。 高光澹 周宣王之攘夷狄。孟子之闢異端。不可造次不講也。

或謂理氣有先後。或謂理氣無先後。未認於何適從。 自原頭說。則太極生兩儀。朱子所謂。未有天地之先。畢竟是有此理是也。自流行說。則太極不離乎陰陽。朱子所謂太極。只是天地萬物之理。在天地則天地中有太極。在萬物則萬物中有太極是也。然則或人之說。各有所得。但分別其本原與流行而看之。可也。

書贐。金大疋伊坤。 欲識讀書法。貪多非好謀。熟玩方爲妙。竿頭步漸由。男兒好事業。詳載聖賢書。言言皆至理。佩服莫虛疎。

書贈族姪在德 天下萬事。未有不由勤而得之由惰而失之。何也。勤惰之間。天理人欲。眞妄是非之分。判然如薰蕕冰炭之相反。而其實。要不出乎一心字。操而存。則固守力行。畜德廣業之事。不期而自就。舍而亡。則萎靡疲軟。放肆頹闒之習。欲禁而不去。此其理勢之固然也。故朱夫子之勉學者。始言勤謹。終言刻苦堅固。此六字。實爲學之眞訣。在德。胡不講此而謂有怠病。乃妄求藥於聾盲朽病者哉。雖知勤謹之爲可法。而但不能堅固。致有是病也。則亦曰聖門。何故爲聖賢我何故爲衆人。如是立志。而戒懼勉勵。如對神明。如臨淵谷。念念不捨。則義理天命之性自全。而形氣人欲之私自銷矣。怠惰之心。何由得萌孽哉。

讀書法。示尹治華。 蓋凡古人。敎人學文之法以熟讀精思爲要。貪多務廣爲戒。貪多則不能熟讀。而易致疎畧。務廣則未暇精思。而顓主記覽。如是而雖有少得。旣非眞實之學。而無益於自己也。須熟讀而精思。反復詳味。須臾不捨。使聖賢之言。皆若出於命己。而恐不承膺。且將聖賢之心。作自己心看。積歲月之久。則不獨是文義了然。存遏之工。有所成就。而可以言眞讀書治華。勿以余老耄而忽之哉。

書贐。安君敬直。 朱子曰大抵觀書。先須熟讀。使其言。皆若出於吾之口。繼以精思。使其意。皆若出於吾之心。然後可以有得焉。夫如是用工然後。可以隣聖賢之閫域。可以得義理之微奧。然此非朝暮可到。亦非巧智可探。惟虛心靜慮。沈潛反復。積累漸次。方有以見得。敬直。尤庸亹亹哉。

富春齋。設接次韻【二首】 弊廬瀟灑近靑山。祗合看書住此間。公道英雄皆白髮。好時志業在紅顔。檀箕古國衣冠美。鄒魯遺風講誦還。竿步雖云多苦苦。前頭坦路却安閒。村秀齋蒙會若干。燈師一点夜漫漫。好機應有風雲合。時象堪憐宇宙寒。莫道斯間窮峽小。却從靜裏此心寬。形形毁薙誠何事。起拂淸風整我冠。

與鄭持平 狼窟餘喘。淹成沈痼。非只拜床不得。雖尋常候問。續至阻隔。未知爲幾寒暑。所謂臥病人事絶者。非虛語也。伏詢麥凉體上。頤養康適。達煥病情。無可提告。而比經孫婚于同鄕。新人凡百。克叶夙聞。爲可幸耳。回甲韻。忘拙構呈。擬備席末之賀。

與朴君一【鼎陽】 伏惟養德有相。體度康寧。脚下子姓。晨昏供歡。詩云君子萬年。永錫祚胤者。儘實際語。而天之所餉。豈偶爾哉。平日積累致然。令人欽尙不已。達煥守病山間。殊無惺惺時節耳。令孫郞。天資樂易。動止安詳。眞詩禮法家中人也。心乎愛矣。積有戀戀。不拘早晏。率爾請邀。恕究命送。如何。

與朴君一 達煥。頃作湖行。周月始返第。則令孫郞已歸省矣。區區思想之懷。未嘗不藹然於方寸上而自不禁也。然三數旬朔。淹滯於此。而傍無明師强輔。開發警覺之益。如干尋數。未免悠泛。而視作玩愒之資。竊恐其誤了工夫。爲之憂虞非細矣。未知晨昏唱喏之餘。詩禮敎導之方。一倍鄭重。可以彌縫前工罅漏處。而深有造詣耶。有時想象。不覺欣注。

與朴敦一【暾陽】 去臘承誨。奚翅頂針。而遽爾星曆遷嬗。尤切山斗之仰。伏惟難老筋力。益膺壽祺。庇廡幷奏康福。達煥宗姪。近間大歸虎洞。意象蕭散。自昨年經燹後。大小第北僑南搬。一無可占便宜。只自奔走道路。始以遠害自靖計。而反不覺自作亂離。大運所迫。豈有他好道理哉。只合歸之於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