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權松山別紙 大學誠意章。誠於中而形於外。先儒有以惡邊看。或有兼善惡看。固不敢異議。然竊念此章誠字。不可夾雜說。誠是眞實無妄之謂。今謂之惡之誠於中可乎。且謂之小人亦誠其意可乎。愚意旅軒之專做善邊看。俛宇之誠於中이라사讀。恐得之。但章句未見其意。是則惶恐。然章句初本何益之有哉之下。有此惡之實於中而形於外者如此十三字。今本無之。蓋朱子於誠意章句。屢自修改。至臨終而不已。則意自覺以惡爲誠之誤。而刪之也歟。論語序說敍書傳禮記。何以釋之。書傳指何書。禮記亦何書。或曰敍書二字。與傳禮記三字。當分讀。禮記恐指儀禮。豈夫子嘗傳儀禮如子夏傳者。而後世亡逸歟。愚意此說恐似有理。未知如何。賢賢易色章。有問者曰。子夏之意。蓋謂是四者。非學不得。雖或誣以不學。吾不信也。吳氏將未學爲眞個未學。學矣之學。作虛贊之學。恐非子夏本意。曰吳氏非不知子夏之本意。但恐其矯枉過正。或有末弊。故特言此以救之。此集註之所以引而結之者也。恐不可異議。無友不如己者。問者曰不如己。是志尙不與我同者也。小註朱子說。却有云云。然以集註無益有損之語觀之。所謂不如者。指柔佞便辟之類之與直諒多聞相反者。非謂賢知之有高下等級也。曰曾見俛宇集。中有如此說者不一。而結之以此爲正論。然愚未敢深信。若以損益二字。有此辨難。則賜也日損。啇也日益。亦如是看乎。本意恐不如是。旣毋友賢知之不如己者。則柔佞類之毋友。尤可知己。殛鯀于羽山。朱子於尙書謂殛非殺也。乃拘囚困苦之義。孟子註却以誅爲訓。可疑。以愚揣之。恐書解爲正。何者以治水之不績。而據殺其父。仍命其子治水。非大舜之所可忍也。見其父之治水見殺。而自任以治水之任者。又非大禹之所可爲也。遵海而忘天下。奚獨舜之心然哉。蓋殛只是拘囚之謂。父在拘囚。爲子者正宜汲汲於治水。以卒父功而蓋父愆耳。無不是底父母。南塘曰此原瞽瞍之心而言也。蓋其惡子之心。本出於愛子之心云云。而艮齋述之。俛宇則曰。親之於子。慈愛之情。發於天性。而今却不慈於子者。非親之不是也。乃子之未能盡其道也。明湖則曰。至愛所存。以爲吾親豈有是哉。特爲蔽故爾。此說先師許之。此三說者孰優。愚意塘說過於高妙。俛說平而不切。能說出孝子情狀之明且切者。湖說至愛云云最好。不審然否。中庸第五章。道其不行矣夫一句。獨爲一章。尋常有疑。伊川經說。以此句連屬于上章之末。然而一章內兩子曰。亦非體例。曾見谿谷集。以上章末人莫不飮食一條。移附于此句之次。合爲一章。此恐爲得。而有違於朱子。不敢徑斷。未知如何。